流放的队伍缓慢的走向远方蔓草里。
耳边声声哀鸿,正如他日血泊惨淡的金陵城里陡然立起一位侯爵新贵——身长玉立,气度雍容,诡谲眉眼间隐隐流露枭雄之气。
只见他志得意满,乘轿撵经过。我正从德阳正殿自请入观,求仙仿道。他见我迎面走来,直起身子,欲向我见礼。我自目不斜视,嗤然而过。
他日绢衣素冠尚能穿营而过,我言阕还怕得罪这一朝得志的谢侯爷?
莫名知他一直回头看。
秋风掠起荒烟,他的胡子和鬓角都悄然变白了,吃力得被木枷困住手腕和脖子。
再不能回头了。
其实在我仍未放弃祭天大典以污血奠故人的年岁里,有一日他醉酒来那道观门口,踢翻香炉,期期艾艾说些胡话。从多年前一次中秋家宴,一直絮絮到汲汲营营、阴鸷算尽,换得今日泼天的权势,不过想与心中一人比肩。
我闭门静坐炼神化虚,耳边了了,不过虚妄。
只记得风声掠窗穿林,好似呜咽。
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