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吸

CP：沈巍/赵云澜

Warning：会老去的普通人设定；第一人称

[我写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 | 他们只属于原作者和彼此]

03 迟到五分钟

小时候我家在大学路上开了家咖啡馆，非上下班时刻客人不多，我妈就盯着我在柜台下头写作业。

那天是暑假开始不久的一个中午头，暑假作业上的字密密麻麻晃得我想打瞌睡，这时候，忽然有个高个儿老头走进店里。

这人虽然一把年纪、头发花白，却穿了身白色休闲装，看起来很是潮流，想必年轻时一定风流倜傥。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，结果一咧嘴竟一口牙都没了。我瞧他一眼差点笑出声来，笔都掉在地上，被我妈一巴掌拍在后脑勺，“笑什么笑，看见没，再吃糖你也牙都掉光。”

老头儿耳朵灵得很，很炫酷地把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，踱步过来斜靠在吧台上对我站了眨眼，“早上出门急，忘带假牙了。”

这让我妈有点不好意思，客气地问他，要点点儿啥。

老头指指菜单，一杯绵云玛奇朵，双倍糖浆；再点一杯冷萃，一会儿再上。

他坐在靠窗的位置，龙城的夏天晴空如洗，咖啡馆前的藤叶都遮不住金色的日光，大朵的光斑落在他侧脸上。老头本身鼻梁就高，爬上眼眶的皱纹让他眼睛看起来更深，他时不时低头看表，再看看窗外，十有八九实在等他老伴儿。

秒针转了两圈，他沉不住气，掀开了饮料杯盖儿。

　　

老头玩儿心很重，端着饮料杯就低头吹里头的奶泡，然后把脸埋在杯沿儿上，一口下去上嘴唇都是奶泡，沾在他短短的胡子上。

三分钟，四分钟，老头有些闷闷不乐，分开腿坐在高脚凳上，两只手撑在中间，伸着脖子往外瞅，神态像极了我奶奶家房山头上那只脾气不好的老猫。

果然，窗外的人行道上急急走过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头，戴着眼镜，一副大学老教授的模样，虽然就穿了件羊毛衫，却已经满头大汗，隔着马路瞧见店里这老头傻呵呵冲他挥挥手，才终于松了眉头，快步走进店里来。

“你迟到了，”没牙老先生冲走进店里的老教授撅了嘴，控诉地扬了扬自己的腕表，“说好十点，你迟到了五分钟。”

我感觉不对，扭头一瞧墙上14：05的时钟，正要“咦？”地出声，就被我妈捂住了嘴。

赶来找人的老头抬手擦擦额角的汗，很是温柔地低下头来，“是我不好，对不起。”

“那你给我买小蛋糕，”另一位老头眼睛一亮，伸手指着后面冰柜里的慕斯蛋糕，“芒果椰子味的。”

教授老头极尽温柔地擦掉他嘴角的奶油，吮到自己嘴里迁就到，“好，给你买。”

帅气老头得意极了，深出爪子趁机加码，“我要五个。”

教授牵过他的手，微微偏头，不容置疑到，“不行，只能一个，吃太多甜的不好，”话音未落，看那个耍赖老头又要撇嘴，只好叹了口气回答，“周一到周五，每天一个。”

我妈清了清嗓子，看那老教授头上汗津津的，想必是到处找人跑急了的缘故，于是端了那杯咖啡走到他们身边。老教授客气道谢，顺手把得逞的帅老头牵起来。

两人的脸庞不甚相像，站在一起却看着无比舒服。我妈实在好奇，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，“您二位是……兄弟？”

“不是，”老教授推了推眼镜，他声音又轻又缓，两只满是皱纹的手十指相扣，“他是我的爱人。”

我永远记得那样一个午后，阳光落在白色发丝上的五分钟。

END

急着出门吃火锅，提前更啦！